斬之漣漪

赤司的觀察力優秀她知道，但優秀到能夠看出她的極限值就相當不簡單了……虧她還覺得今天狀況不錯，結果還是沒法瞞過去。

在今天見識過灰崎後，真歌不可能再對這個可能存在不定時炸彈的隊伍感到安心，雖然一個外校生沒有資格對其他學校的編制說話，但如今機會就擺在眼前。

她不知道赤司到底對自己了解多少，但從最初的異樣感就能得知，她覺得赤司話中有話並非錯覺，而是他刻意為之。

為了讓自認傷害同伴的「影子女帝」與可能無法保護「重要之人」的未來掛勾。

真歌靜靜的低頭沉思了一會，然後抬起頭顱，直接對上赤司的雙眼，講了幾句話。

聽完藍髮少女簡短的回答後，赤司定定地凝視著，摸著頭髮的手沒有收回，就這樣起身湊到真歌眼前。

「很不錯的報酬，交易成立。不過倘若屬實，用來抵銷這次事件也稍嫌貴重了，畢竟這件事我本來就要處理了，妳這倒是幫了個大忙。」

「乾脆請赤司做無酬勞動吧。」

「要我做無償勞動，妳還不夠格。不過看在妳這麼有勇氣的份上，給妳個安慰獎吧，之後就算直呼我的名字也沒關係喔。」

「這個安慰獎有什麼用處嗎？」

「那、要跟我交往嗎？」

……現在她已經搞不清楚自己腦袋之所以混亂，是因為自己曾被灰崎揍了一拳，還是被赤司離奇的話題給炸昏頭。

「……不要，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思考停滯是一回事，不代表真歌就看不出對方是不是真心的，她可完全沒有看到對方眼底有任何一絲情意流淌，赤司很明顯擺著看她會如何應對的笑臉──或者說，看真歌會怎麼拒絕。

赤司牽起嘴角，收回目光與手指，向後退了一步，沒有坐回椅子，卻反而繞過床腳朝門口走去。

「那就提供兩個建議當作回報吧。第一、不是得到最強那顆棋的人會贏，而是能夠讓局面導向自己的人才算贏；第二、能夠利用的就要盡量利用。」

直到走到門口前，他才停下腳步。

「譬如，妳可以好好善用自己的面癱。」

說完這句意味深長的話語，赤司拉開門，就這樣走了出去。

真歌像是想起什麼而撇頭望向一旁的折疊椅，上頭擺著剛被當成打發時間用的那隻藍色原子筆，黃昏的橘黃色陽光壟罩住靠近窗邊的椅子與地板，連同自己白色的棉被上也沾上一角。

模模糊糊中感覺抓到了赤司想表達的意圖，她彎腰拾起原子筆，放置到桌上後，便拉起被單一角，倒下沉沉睡去。

＊

赤司剛拉開房門要出去時，看到一個站立在不遠處的熟人，那人儘管靠著牆不發一語，但走道上來往的人並沒有多看他一眼，赤司卻沒有這種困擾，當下沒有猶豫，徑直的走過去。

「辦完手續了？」

「早就辦好了。話說回來，現在覺得赤司君有點卑鄙呢。」

「你在說什麼呢，黑子。提出交換條件的人是她，自願放棄權力的人是她，做出選擇的人還是她，這是項互惠互助的協定，談何卑鄙？」

黑子的情緒沒有顯示在臉孔上，但從手指抓皺紙張的力道就能看出這個回答讓他很不滿意。

「如果真有不滿的話，也別來找我抱怨，我說過了，這是在雙方都同意的情況下所作的協定。而且，你該去關心的不該是這種小事，多關心你姊吧。」

「什麼意思？」

這已經是今天不知道第幾次被說，饒是黑子也有點動怒。反倒是赤司冷淡的看了房門一眼，感覺反倒像在消滅多餘的情緒顯露。

「……她太天真了。」

赤司想起最後靠近她時，一般的女孩子不是害羞的眼神閃躲，就是死撐著不移開視線，唯獨只有真歌會把這種事當成理所當然，眼睛始終直視著對方。

一旦陷入就專心一意，她的籃球越往後面，發展就更加強大，或許也要歸功於那股執著，但當那股執著會讓她發揮全力的時候，也代表著無法跟上她的人全都會被她暫時性忘掉。

灰崎當時在球場上想用言語來影響真歌之所以無法成功，也是因為真歌的精神專注超過思考除了籃球以外的事情，要不是這樣的話，灰崎相當有讓人心煩氣躁的實力與氣質，真歌也無法壓制灰崎到這種地步。

「但是，總有一天那份天真會毀了她。」

「……」

「因為我跟她，早就沒有後路可退了。」

赤司聳聳肩，說完這句話後便朝著出口前進，與黑子擦肩而過同時揮了揮手。

「嘛，我先回去了，記得幫我跟真歌說聲『對不起』。」

明明覺得他把自己跟黃瀨君當成誘餌，逼姊姊作下決定很卑鄙，但此刻轉身向前走的赤司，卻讓黑子感到炫目。

就算卑鄙，也卑鄙的如此光明坦蕩，這世上或許找不出第二人了。

＊

這是距離黑子真歌的「放棄籃球」只剩下半年不到的時間，所發生的一件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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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我很喜歡很喜歡的一段，終於也在部落格放上了

雖然文筆看起來依舊糟糕，但其故事橋段我可是投入相當的熱情去設計

能寫出來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