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為<祈求幸福的魔王>,跟另一篇<為愛瘋狂的勇者>成對
*依舊是草稿狀態,搞不好等正式連載的時候跟正文有差別
*確定可接受請下拉試閱
明明都生存於死亡的恐懼下,但卻沒有人說破這一點。
他很弱小,弱小到無法保護他身邊的人。
儘管他有著幾近不死的頑強身軀,但還是無法避免他所重視的人受到傷害。
本來他以為只要自己承接了大部分的惡意與暴虐,那些人就會容許他們活下去,就算是卑屈不堪的下賤姿態,連同尊嚴跟頭顱一同被狠狠踩在地上的姿態,他們依舊有一絲呼吸的空閒。
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惡,所以不會有絕對的善。
前一天還一腳把老人給踹死的貴族,隔天卻會對小女孩施捨金錢;上一分鐘正與家人環聚在暖爐前談笑的男人,下一秒卻能做出殺害強盜的舉動。
他不能理解這個世界怎麼了。
美貌的小女孩被帶入豪宅,闖入民宅的強盜是身上只剩破布的瘦弱男童。
只因為他們只是孩子嗎?抑或是生存的價值打從出生起就被議定?
坐在街角的說書人,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古老的傳說。
「有一天出現了一個魔王,他帶給了世界無盡的災難。」
灰白雜亂的鬍鬚掩蓋住說書人的嘴巴,但那充滿滄桑的嗓音還是一字不漏的傳進耳裡。
「他殺了很多很多的人,他呼風喚雨,吹垮了房屋,淹沒了土地,他不顧任何人的哀求,不論男女老少、不論喜怒哀樂,只是一直殺人,一直一直殺下去。」
失去一隻腳的說書人面前擺著一個破碗,但趴在說書人面前的他沒有任何實質的東西可以投進去。
「有一天出現了一個勇者,他替這個血流成河的世界帶來希望。」
說書人突然改變了故事主角,滄桑的嗓音更加沙啞,宛如氣管漏氣般嘶嘶作響。
「他拯救了很多很多的人,他懲惡揚善,殺了惡龍,奪回公主,他獲得了很多志同道合的同伴,接受了祝福的勇者也擁有世界上最強悍的武器來討伐魔王。最後勇者經歷千辛萬苦,終於成功討伐了魔王。」
他早已因為血塊而凝固眼皮睜不開,雙耳卻仔細地聆聽著故事。
「……勇者是正義的嗎?」
他首次開口問出的問題卻是這個,似乎令說書人終於將注意力集中到前方。
「因為魔王是邪惡的,所以討伐他的勇者是正義的。」
「什麼是……邪惡?」
說書人混濁的眼睛咕嚕咕嚕地亂轉,勾起嘴角,露出缺了大部分牙齒的嘴巴,內部像是個無底洞般漆黑。
「是正義的相反,是極端,與邪惡同等的極端。」
「是絕對的嗎?」
「是極端,也是絕對,魔王是邪惡的,勇者是為了討伐魔王而衍生的正義。」
被在意的詞彙給吸引了注意,他連蔓延在身軀上的疼痛都顧不了,著迷似地重複。
「魔王是最邪惡的嗎?」
「是全世界最邪惡的,一切邪惡的集合體。所以勇者是為了消滅世界上一切邪惡才出生的。」
他咀嚼著這詞彙的意象,開始對比過去十幾年的人生是否符合過。
被貴族帶走的小女孩是常常待在麵包店附近唱歌賺取微薄金錢,儘管聲音因為稚嫩而青澀,但依舊在寒冬中忍受寒冷歌唱。
因為飢餓而闖入民宅的小男孩有著一頭深褐色的捲髮,他臨走前對著自己說,如果只是偷拿走廚餘中比較能吃的部分,大多數的人家只會當成野貓或烏鴉對待,就算被抓到揍個一頓就好。
──我們錯的很離譜嗎?我們錯到連機會都沒有嗎?
──不只因為我們是小孩吧?
「無力是種罪,弱小是種罪。」
獨眼的老人自嘲似的咕噥,狠狠紮進他心頭裡,倒鉤陷入心臟。
──我們只是想呼吸而已,我們只是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去。
「……勇者。」
「你想要成為勇者,守護世界嗎?」
他吃力的伸長手臂,牢牢抓住說書人的腳踝。
──如果這世界上有神的話,請原諒我。
如果自己有力量的話,是不是能更好的守護住?
有勇者的話,那他是不是就不會逐漸失去大家?
是不是只要最邪惡的魔王不出現,勇者就不會救我們?
──神啊,您聽到我祈求寬恕了嗎?
──請原諒我祈求勇者會來拯救跟我一樣失去所愛的世界的人。
「那怎麼可能,我是要成為魔王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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