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先看完正文第一部後再來觀看會更流暢
其實赤司真的有想過把她鎖在屋裡。青梅竹馬一定無法反抗自己,畢竟自己都是為了她好,他貪婪到幾近變態的希望少女待在身邊,永遠的。
用什麼方法都好,自己是這樣覺得的。怎樣都不希望她被任何人奪去,套上頸圈,鎖上鐵鍊,拿利刃威脅。
因為自己做什麼都是對的,而且不容反駁。
*
「別拿妳那種半調子的決心,來侮辱所有站在球場上的人。」
赤司帶著低沉的憤怒這樣說著。
兩人僵持著,而真歌被扭住的手也開始發紅──赤司也知道這樣下去不妙,即使她從頭到尾沒吭過一聲。
「……我沒有。」
是真歌的聲音。胡亂使用聲帶嘶吼,加上久未開口顯得略微沙啞,但還是沒有阻擋住少女的顫抖卻堅定的語調,宛如極欲扯落翅膀的鳥。
被綁住翅膀,望著天空,想飛上空。
「即便只要回想起來都覺得痛到無法呼吸了……但我沒忘記。就算拚命想要記住,但我想,還是有很多東西隨著那天一起消失了、變質了……我真的沒忘記,就算只剩下空殼子也好,只要繼續堅持下去,總有一天會成真吧。」
赤司像是遭受到雷擊般鬆手,原本緊錮的壓力一輕,真歌失去支撐,倒向身側的床鋪。
但卻沒有再站起身來,反倒是把臉孔埋進被單中。
「對不起。」
赤司結骨分明的大手伸向少女,輕柔地覆上薄薄的眼皮,像是讓她安睡般。
「妳該對不起的人不是我。」
明知她是為了自己隨意發怒而道歉,他還是忍不住低聲反駁。
掌下的人輕輕的笑了一聲,卻帶著哽咽。
少女凝睫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
「本性和記憶一樣,沒有消失這回事,只是想不起來而已。」
一股哀愁從心底緩緩升起。
他真的很想把青梅竹馬鎖在身邊。
但他沒這樣做,或許該說,他不願意做。
連自己都說服不了,要怎麼說服別人?
她騙不了自己、也沒能說服自己放棄,所以現在才會為此所痛苦著。
我不會救妳的,我也無法救妳。赤司在心中苦笑著。
因為誰都救不了我們。
就算我們可以了解彼此、可以認同彼此,但終究,只能靠自己站起來。
我們都有深愛的人,為了他們,我們可以對任何人狠,包括自己。
正因為我們是這樣執著而驕傲的一群人,甚至清醒的瘋狂愛著。
然後,下意識的害怕、害怕這份愛會讓重要的人受傷害。
「那是妳以為。」赤司抬頭看向映著街燈的大片落地窗,在黑夜中閃耀著絢爛的光彩。
雖然真歌自己以為遺失了,但其實她一直沒有喪失任何值得別人追尋的特質,沒有喪失她任何足以自傲的信念。
她不知道,從來都不知道,因為她永遠只看著前方哭泣著,過去是、現在是、未來恐怕也是。
甚至為了能夠讓自己待在那裏久一點,她連自己都想殺死。
之所以會選擇這條路並不是為了誰,更不要說對不起誰,否則那也只是單純的隨波逐流罷了。
必須以自己為傲才行。
他並不打算對她抱持著廉價的同情,如果沒辦法找出自己的路,那就代表她也不過如此而已。
到那個時候,他就會徹底的放棄她。
不過,如果真的會這樣就結束,那赤司一開始也不可能會對她有所期待。
如果說赤司是嚴厲燃燒的烈火,那真歌就是暗藏急流的冷溪。
表面宛若平靜無波,一旦踏進去,無視底下可能的急流,輕視者可是會溺死的。
不過還真的有這種白癡勇士,不顧水深跟急流,說什麼也不聽,硬是想在其中挖掘到寶藏。
那個寶藏是一個名為黑子真歌的少女。
他們在心的外面披上堅硬的外殼,藏在內心最深處。因為知道自己的真心有多麼柔軟,一旦開啟過,就沒有封閉的可能了。
「不過,果然只有那種笨蛋才能辦到吧?」
均勻的呼吸聲,若有似無的迴盪在只有兩個人的房間裡。
確認到對方似乎是沉沉睡去,雖然不知道是哭累了還是根本是被赤司壓著手腕跟傷口痛到昏了過去。如果是前一個他會覺得對方又不是小孩子了,後一個的話……不過似乎也沒痛到她不能忍受地步。赤司眼睛隨便的掃過少女的手腳,默默地從從包包中拿出一個醫療包,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只要真歌一起身便能看到。
*
赤司看著手中的紅色御守,居然好巧不巧,一樣是「戀愛御守」。
「什麼時候放進來的……」
他有點哭笑不得的搖頭。
當初是說好「不准隨意拿取他們的所有物」,雖然這只是習慣性的警告,他並不認為真歌會沒品到隨意翻動他人的物品,但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會被利用這個警告的漏洞反將一軍。
的確沒有拿出任何東西,但可以放東西進去吧?
他簡直可以看見黑子真歌一臉淡漠的跪在床上,在那堆行李山中搬來搬去,就為了找出赤司的行李把這個東西偷偷塞進去。
重點是她心裡大概是很認真的…雖然赤司覺得她有很大部分是惡搞。
赤司想笑,但嘴角卻不受控制的彎了下來。
青梅竹馬一定無法反抗自己,無法讓人離開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赤司完全可以把她鎖在身邊,排除掉所有能影響她、帶離她的人。
赤司覆下眼睫,順著電車特有的晃動,微微震著。
但那樣做,完全沒有意義。
『因為,我不想被同情。』
當赤司問到為什麼不全盤說出實情。那樣的話就可以一口氣扳回劣勢,能夠直接覆蓋掉這將近兩年來的情感空白,或許還能夠讓那個人永遠看著妳。
『因為那樣太卑鄙了。』
真歌是這樣跟他說的。
不想被討厭,不想被拒絕。
光是用想的都覺得害怕。
唯獨黃瀨,我不想用這種手段來留住他。
如果對我的情感是崇拜或是同情,那我還寧願、他不愛我。
戀愛就是一場戰爭,妳這樣就注定妳會輸啊。赤司當初這麼說。
她笑,眼神柔和的偏著頭。
帶著釋然的寂寞。
──不會說的,這是我身為女人最後的矜持。
要就是全部,要不然就是全都不要。
無法忍受半調子的愛情。
所以他才放手,即便感到不滿,赤司還是放了手。讓第一次從自己身後走出來、面對他的青梅竹馬,能夠讓她笑著向前走一步,能夠幸福的笑著。
因為他也有、身為男人的原則跟堅持。他沒辦法笑著祝她幸福,只好背對著舉起劍,朝著那條孤獨的路前進。
「可別相信我啊。」
就算他們可以互相理解認同,但終究是不同的人。
受傷的野獸聚在一起,也只能互舔傷口而已。
能聽到輕微的腳步聲逐漸遠離。
已經到了分岔點啦。
赤司利用走上不同路的真歌,來證明自己的路是正確的。
很卑鄙,他知道,但他卑鄙的心安理得。
沒人規定不行,也沒人想反對,那就讓我們繼續友好的利用彼此下去。
這是妳所選擇的路,雖然很愚蠢,那就讓我看看妳能走到哪裡。
這麼想得自己搞不好有哪裡不正常了?
赤司像是對手中的御守喪失興致般丟回包包的夾層中,將目光轉向窗外,風景像是倒退般地迅速向後移動。
是先被那道光融化?還是妳先被自己的心意擊殺?
很有趣不是嗎?那兩人都互相追逐著對方的背影,也同時向前伸出手。
赤司勾起一如往常的高傲笑容。
不凋的冰之花,總有一天會吐露出醉人的芳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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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鮮網的版本差別在於前面米字號的警語跟最後的"花香"改成"芳香"
是說我覺得光看點閱人數,根本不覺得我寫在這的留言有誰會在意耶.....但還是要寫一下,心裡會比較踏實
裡面談到的"赤司的青梅竹馬"是指澄(http://iloveakashi.pixnet.net/blog)裡的赤司相關設定,簡化成一句話大概就是這樣,詳情請點網址(但他現在好像又有新設定.....赤司01是12年的9/15,02是13年的01/07,那麼久以前的文章了怎麼可能想得到一兩年後的設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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