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多了.....要分上下
為期三天的京都之旅很快就要結束了。
順利完成相田指定工作的真歌也利用閒暇時間前往參觀這座日本古都。雖然她國中的校外教學的確也是來這的……但卻因為同組的木吉搞出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而顯得慌張狼狽,根本沒辦法好好去參觀。難得有機會而且旅費幾乎不用自己出,真歌也不客氣的大逛特逛。
只是不管去哪裡總會有一大群觀光客,吱吱喳喳的蜂擁進有名的觀光景點,偏偏當初來的時候真歌也沒有特別去在意京都有哪些想逛的地方,隨著知名地點跑的結果就是跟一群觀光客混在一起,出來後連自己到底逛到什麼都不知道。
(為什麼這麼多人…?果然因為現在是暑假?)
處在人多的地方讓真歌感到呼吸有點困難,勉強從人群中逃出來,她隨便找個有樹蔭的地方逃去。
(神社啊…)
現在真歌正處在鳥居的不遠處旁的樹林中,可以清楚看見鮮紅的鳥居穩穩的站立在階梯上端,從這方向最先看到的是頭,後面隨著階梯高度的上升才慢慢出現身軀和腳,這種情況讓真歌聯想到從遠方駛向港口的船。
既然都來到京都的神社,是不是應該買點東西再回去?
真歌現在的思考已經變得跟一般觀光客差不多了。畢竟對她來說,雖然並不是沒去過那種地方,但總是會或多或少受到了當地氣氛影響,做出一些平常不會做的行動。
難得來到這裡,乾脆求點可以帶來好運的東西?
思及此,她回想了一下時程表,抬腳走向了販賣部。
*
「真的送到這就好了嗎?」
川流不息的車站大廳上擠滿了人,喧鬧的聲音也沒干擾到各自的小團體,像是有著自動過濾器般濾掉其他雜音。根谷武一臉擔心的看著眼前嬌小的少女。
「嗯,非常感謝你們兩位特地送我來。」深深地朝他的方向鞠躬。
「沒什麼啦,雖然當初是隊長的要求才來的,不過妳真的存在感好薄弱啊,一下子就被沖到那麼遠的地方。」根谷武用大拇指比了比距離進站入口最遠的方向。
「抱歉,那是因為剛剛的那班車很多人要搭,絕對不是因為我存在感薄弱的關係……請不要用同情、憐憫、關懷的眼神看我。」
真歌發現這群(高大的、尤其又是打籃球的跟有五將稱號的某人一樣!)的人,真的很會挑戰自己的怒氣指數,讓她覺得跟他們認真完全是降低自己的底線標準。
「再次感謝兩人特地抽空替我送行,那麼我走了。」
「啊,等一下。」赤司突然叫住準備走向開始淨空的自動驗票機的真歌。
「有什麼事嗎?」
「看在我們交情分上,我再給妳一個忠告吧。真歌,妳的答案雖然及格但不是滿分,或許妳現在聽不懂我像是猜謎般的話,這條路可不是人人都能走到終點,正因為如此,選擇這條路的妳最後必定要一直承受住自己內心的質問。如果貪心的想要全部,只會讓妳的路變得更加狹窄,最後什麼都不會得到。什麼是必要的、什麼是最重要的、什麼是必須捨棄的,自己要懂得去取捨,別被無謂的情緒跟憂慮主宰了妳的判斷。」
「這是忠告?」
「一時興起的。」赤司依舊是很有他個性的回答。
「嗯…」真歌歪著頭思索了一會,隨後笑了起來。
「那麼,我也給你一個祝福吧。赤司,總有一天你會幸福的。」
雖然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覺到,但真歌知道對方身上有著同類的氣息。
正因為如此,她才對赤司有一份熟悉感,如果他們沒有實際接觸過的話,少女是不介意跟他做朋友……
「你會想跟我做朋友嗎?」
「完全不想。」直接一秒否定。
看吧。
真歌雖然跟赤司認識不短的時間,但兩人也只到點頭閒聊的程度,彼此儘管會在節日或有事情時會找對方,但也只是互傳簡訊或通話,說要是朋友倒不如說是互相利用對象更加貼切,偏偏兩人也不在意這種關係正不正常,反正對方也不是重要到足以影響自己的程度。只要不會影響到各自的利益,就算被互相利用也沒關係。
這正因為如此,真歌才會對赤司給予建議一事感到震驚,向來習慣等價交換的兩人突然換了一種相處模式,讓她顯得略為慌張,勉強擠出一個臨時隨口說出的回禮,省得後面又開始越欠越多人情債。
雖然明瞭不久後兩人可能會成為敵人,但其中多少將自己的身影重疊上的願望,真歌是真心的希望對方也能幸福。
「妳說的幸福是哪種?」
「嗯,愛情方面?」
「我最近身邊出現了一個跟蹤狂,這算是幸運嗎?」
「實際上應該要很恐怖的事怎麼被你一講就和藹可親起來?」
「幸好似乎是女生啊,簡單講就是跟妳相反的類型。」
「?」
「身材比妳好、胸部比妳大、金髮的,似乎做事很高調,存在感是在數千數萬的觀眾中也能一眼找到的程度。」
「用激將法也沒用喔,赤司。」
列車即將進站的廣播響起,兩人結束了閒聊。
「再見,祝你順利吃定你的女人。」
「一般來說,這時候比賽將近的時刻不是應該祝我勝利嗎?」
「赤司不會這樣說吧?畢竟我上了車後,我們就是敵人了。」
「對於敵人沒有什麼好說的,對決,然後勝利。」
「所以我不會祝你勝利啊,我們是『敵人』。」
真歌舉起食指,指著赤司,然後指了指自己。
「這句話是我說的沒錯,但實踐者可不是只有我啊。」赤司煞有其事的叉著腰嘆氣,「我愛上的女人,我會盡力別再讓她哭泣。」
「如果是赤司的話沒問題的。」真歌臉上綻開了淺淺的笑臉,竭盡全力才能控制想捧腹大笑的臉部肌肉。
那個赤司居然頭次示弱到這種地步,簡直令她忍不住開始毛骨悚然,毛骨悚然到要笑了出來。糟糕,心情突然變得很好。
「……因為被你愛上的人一定很幸福。」
「我跟妳告白時怎麼就不見妳說這句話?」
赤司像是挑語病一樣直指,真歌只能乾笑幾聲。
「因為你不是真心的,我一看就知道了。」
回答的同時也在心中默默補上一句。
也因為,那不是她想要的。
她真正想聽到並不是這個人的聲音。
赤司端詳著她的臉孔,聳了聳肩。
「真虧妳可以隱藏這麼久,果然這張冰雕臉占了很大部分吧。」
「我只是缺少了點顏面神經,基本的表情還是有的。」
「……希望他還記得跟你的約定啊。」
這句話讓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沒關係,我會讓他想起來的。只要我還在這條路上跑,他就一定會追上來的。」
少年不問少女的自信從何而來。
忘掉約定的事情,是兩人都沒有想過──正確來說,是他們都不曾想過的事。
因為那個約定實在太過重要,重要到他們都曾經為此迷失過,痛苦過,傷害別人過。
他們更不敢去想,如果對方忘掉了,自己又該怎麼辦。
留言列表